药吃了,孩子应该也打掉了,可是三姨太崩漏不止,眼看一天比一天气色差,又不敢找大夫看,李少谦悄悄帮她抓了几副药,吃了也不见好,但就这么放任不管,看着爱人一天天憔悴下去,甚至丢了性命,李少谦又做不出来,百般无奈之下,他想起了顾乐棠夸过的薛琰,“乐棠说你医术高超,在郑原的时候,一眼就看出了一个病人怀的身孕位置不对,我们也是没办法了,如果明惠出了什么事,我这一生都要活在愧疚之中了!”
就算是她没事,看看你的老父亲,你们也应该活在愧疚之中啊,薛琰回了回神,“李公子,这病我可以治的,但你们能保证我给三姨太治好了之后,她能守口如瓶吗?可能在你们的心里,爱情比亲情,比伦理都来的重要,但我却是许家的千金大小姐,我还要名声呢!给人堕胎,可是正经接生婆都不乐意做的事啊!”
李少谦被薛琰挖苦的满脸通红,“你放心,我们绝不往外说的,毕竟对我们来说,这也不能诉诸于人的事情,许小姐,只要你能治好明惠,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!”
这个竹杠敲着不亏心啊,薛琰托着下颔想了想,伸出两根手指,二百个大洋应该差不多吧,这些年许家顶在前头当“首富”,李家在后头闷声发大财了,就当是给她赚零花钱了,“先说清楚了,我能治,但能不能治得好,得视三姨太的情况而定了,这时间拖的越长,对病人的身体伤害越大,我不保证一点儿危险性都没有,你先想好了,明天,”
“那咱们先去认认路吧,然后你回去明天上午十点吧,带着三姨太过来,我今天在里头准备一下,”薛琰站起身来,她说给治了,自然是越快越好,
“谢谢许小姐,我有车,我开车带你们过去,”李少谦没想到薛琰这么痛快,“谢谢,真的谢谢你了!”
姜老太太在家里足等到吃饭的时候,才等到孙女儿回来,“李公子找你做什么?”
郭太太也在呢,薛琰不想把这事让她知道,对于郭太太来说,这样的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道德底限,她是绝不会同意自己沾手的,“啊,没什么事,就是顾乐棠走的突然,没给他留地址,他来问问我,”
薛琰看着满满一桌子菜,咽了口口水,“后来他又请我吃了顿饭,我才回来的晚了些,”
郭太太转头看着姜老太太,“娘,李公子……”
……
“还是奶奶知道我,”薛琰可饿坏了,刚才在自己院子里垫了几块点心,根本不挡饿,“哎呀,我正长身体呢,还是得吃肉才有感觉!”
“放心吧,等我吃完哈,我跟你说李少谦找我到底什么事,”薛琰挟了口鸡蛋丝丢到口里,“管保你猜不到!”
……
等薛琰把李少谦自己帮忙的事跟姜老太太说完,姜老太太骇的嘴都合不住了,“你是说,三姨太怀了李少谦的种?”
姜老太太叹了口气,“你呀!这还不是正经大夫呢,当大夫的仁心做是长了个十全,你真的能把人治好了?”
“那我也不再拦你了,但你该带的人得带够了,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,”姜老太太知道孙女主意正,而且她已经答应人家了,就不能失信于人,“咱可说好了,治好病,以后再不跟这些人来往了,晦气死了!”
……
“少谦,”三姨太一进院子,就看到坐在廊下的钱伯跟守在门外的小丫鬟,“她这是干什么?”
李少谦也不完全傻,这是关乎他们两人性命的事,能不长点心吗?他也在外头留了心腹,知道昨天晚上薛琰带着人往院子里抬东西的事,“这是许小姐身边的两个下人,她这样的千金小姐,家里也不可能让她单身出门不是?”
“少谦,我自然是相信你的,但那个许小姐我却不敢完全放心啊,我死了无所谓,可你有一点点闪失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”
“当然,也顺便告诉跟人家解释一下,是怎么知道许家大小姐替人收生堕胎的,”薛琰一脸讥诮的合上手中的钢笔,转头看着李少谦,“李公子,不如你们另请高明?”
李少谦已经满脸通红了,“许小姐,不,薛大夫,明惠不是那个意思,她是不知道您在汴城的时候行医用的都是薛大夫的名号,她其实也没有恶意的,是考虑到你毕竟还是位没出阁的姑娘……”
“啪,”薛琰把笔扔到桌上,“呃,还是为我考虑呢,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?长子跟庶母?”
“你,你,”三姨太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教训了,“少谦,咱们走,我不看了,病死算了!”
“明惠,”
李少谦是鼓了极大的勇气才找到薛琰请她给三姨太看病的,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不对付,病都没看呢,三姨太就被气走了,“薛,薛大夫,请你看在明惠是个病人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见识,她病了这么多天,心情不好,脾气也不好,”
“明惠,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,这快过年了,父亲短时间内不会去郑原,你又不能自己去,”他急得眼泪直掉,“你的身体重要,就算是为了我,别任性了,听薛大夫的话好不好?”
三姨太随着薛琰转到屏风后头,居然发现屋里有一张极为奇怪的床,“这,这是干什么?”
薛琰把检查床放平了,“先把衣服解开,我帮你看看子宫里有没有残留物,以及多少跟大概的位置,”
见三姨太不肯动,薛琰挑眉,“大家都是女人,没什么好避讳的,你是从郑原来的,就知道知道郑原的圣约翰医院里,妇科大夫还是男人呢,那些太太小姐们还照样过去看病了?”
她家连小康都达不到,哪有钱去那种地方叫洋大夫看病?
见薛琰一个人出来,李少谦忙迎了过去,“明惠呢?”
李少谦照着薛琰的口述一笔一画把《知情同意书》写完,又按薛琰的要求抄写了一份,“薛大夫,这是做什么?”
……
三姨太看着桌上的两张纸,首先想到的是这丫头太毒了,这哪儿是什么《知情同意书》,给她这个患者说明情况啊,这是白纸黑字的认罪书啊!
“不签,我不签,这东西落到你手里,以后我跟少谦还不是你予取予求?当我傻啊!?”
“时候不早了,做完手术我还想给你输瓶液体,预防以后发生感染,”医生也得自保不是?三姨太不信她,她难道就相信这位一向敌视她的三姨太了?
“明惠,没事的!”李少谦把笔递给三姨太,“薛大夫说了,你的病不严重,做完手术用不了几天就能全好了,父亲昨天就发话了,要请大夫过府给你看病的,”
三姨太一直找各种借口说自己无事不让府里请大夫,怕的就是她会露馅,“好吧,我签!”
……
看着桶里的血水,李少谦一阵儿晕眩,“这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