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想起这段话,毛珏自己都是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,不过,在这儿讲,不太应景吧?
一句乡亲们,就没了下文,还好,现在他还是偶像级别,而且为高权重,他不吱声了,也没人催他,反倒是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,每个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将爷!
“今个是大年三十,本来这些话我不应该说,不过既然是父亲大人提点,那么毛某只能不吐不快了,你们知道,萦绕在我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两件事,是什么吗?”
“这让本将萦绕脑海的第一件事是昨晚,拜见父亲大人时,父亲出神的向下眺望着,感慨的摇着头,咱们的白马川,好似昔日辽阳之景!”
“这第二间,就是今早祭拜先祖时候,那整整一墙的祖先排位,毛家二百多人,文家三百多人,他们不是老死家乡乐土,而是横死辽阳战场!”
“将爷!”
“曾经我们什么都有!可如今,我们连最后一片乡土都丢掉了,不得不寄居在李氏朝鲜的狭窄领土上,寄人篱下!可就算如此,西面的后金,建奴还在无时无刻的觊觎着咱们!看不得咱们的好!随时打算扬鞭跃马鸭绿江,夺取咱们的一切,把咱们都变成女真人的包衣!什么叫包衣?奴隶!”
此时下面已经鸦雀无声,孩童露出了奇怪的神色,可一个个大人们却是面露哀思,绝大部分人,谁人不是逃离战乱,逃离后金的追杀,从故土逃出来的!
“萨尔浒,辽沈,广宁,这些昔日故战,这儿本将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了,世事纷扰,不是我们做主的!可如今在铁义,在东江,我毛某人却可以斩钉截铁的说,不管东虏如何的穷凶极恶,本将绝不会让出铁义半寸,哪怕是血染于此,不是为了什么朝廷大义,也不是什么夷汉之分,纯粹是为了保卫这片故土,我爱的人,我的兄弟们!”
“本将愿意为东江战斗到最后一滴血,你们呢!”
“血战会有日,但不是今天!今天,你们依旧可以欢庆!享受劳作一年所得到的甜蜜!享受平和的日子,正是因为我们热爱生活!所以我们才无所畏惧!”
“祭春大节,开始!”
…………
而且自毛珏宣讲过后,铁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进了不少,这些从四面八方逃难来的遗民,似乎找到了些许类似于江南大宗大族那种乡党的认同感,这为日后的东江镇割据一方构成了基础,人人开口自我介绍都是俺们铁义人!
“哦~舒服~”
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!可也需要自己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坚韧,在大凌河城下,毛珏被射的跟个刺猬似得,自以为就是硬汉一条了,可是和毛文龙相比,他还真是太小儿科了!
“看什么?”
“啊?没啥!急得有个大人物说过,伤痕是男人的勋章荣耀!爹,您真是条汉子!”
“哼,老子还恨不得这些东西少点呢!”
“对了,你小子最近在北面干什么呢?他娘的,连孔有德那混球都不告诉老子!”
“哦,没啥,一点山贼袭扰屯田庄,他们以为藏在山上老子就逮不到他们,老……,小子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!”
“过完节,你把军务交给孔有德还有文孟,收拾一下!”
“为啥啊?”
“你看看你,一点儿城府都没有!将来还如何带领这个东江!”
“上个月我已经上折子,给你请了三个月的假,咱们毛家在杭州府钱塘县还有一支,老子就是出身那儿的,过继到辽阳大伯家,如今辽阳祖坟已经没了你也大了,该回去祭拜下祖坟,录入宗籍了!”
“在那儿我还给你订了份亲事!”
“爹!”
“这么大事儿,您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