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说明什么?钱多不顶用,脑袋瓜子好使才行,你家长庚就是聪明!”
“我早就说了,长庚这孩子面相好,那叫什么,天庭饱满,地阁方圆,那可是做官的面相……”
“是啊是啊,早知道这样,我就该早点让我那小侄女和你家长庚定个亲,现在可高攀不上咯……”
众人一阵哄笑,小李氏也没了自怨自艾的心情,浅笑着说:“你们就瞎起哄吧,说得我脸都臊了,
长庚就是肯吃苦,离你们说的那些还远着呢,再瞎说八道我可生气了!”
“可别说了,我家的不是没送他去过蒙馆,天天逃学摸鱼,怎么打都不顶用……”
“……”
事后他也在想,好好的怎么就会滑倒了呢?
隐约只记得当时脚下好像不是踩到脚踏的感觉,滑溜溜的……在他之前,还有个小个子也进了茅厕,他怎么没摔呢?
难道就他该这么倒霉?!
县学?方长庚有些惊讶,听说如今的县学真正上课的很少,但学习条件很好,他竟能去县学读书了吗?
老方家的人顿时面面相觑,方大山有些不敢置信:“给、给了这么多?”
吃饭时,方万英见方万明一直笑呵呵的,估摸着他孙子应当也考得不错,于是放心问道:“沅君那孩子也过了吧?”
方长庚微微一愣,虽然知道大家终将各走各的路,然而真到了这一步,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怅然,难道现在就要开始了吗?
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语气又低沉下来:“这回王复都考得那么好,我是不是真的挺笨啊?”
“嗯……”
……
两人先到了王府门口,请门房进去通报了一声,不一会儿就看到王复兴高采烈地跑出来,揽了揽两人的肩,嘻笑着说:“可算等到你们了,真是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啊!”
王复嘿嘿一笑:“我这遭可算是扬眉吐气了,我爹这几天态度好得都快吓到我了,赏了我不少零花,过会儿我请客!”
周其琛已经到了束发的年纪,已经开始学着在家里的庄子做事,倒不是他自己有志于从商,只是
“你小声点成不?人家都看咱们呢!”
王复自然也注意到了,很是不服气地说:“怎么她们就看你,不看我啊?”
方长庚不痛不痒地说:“我本来就才十一岁,拿年龄说事,你倒是害不害臊?”
王复吸吸鼻子,小声说:“小爷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呢……”
方沅君问:“其琛,你家中可给你订亲事了?”
是了,这种事都是做娘的张罗,做爹的如何会上心?可周其琛亲娘已经故去,只有一个坏心眼的
“去去去,我就更用不着急了……”
“那你想干什么?”
见众人这回眼神都不对了,王复心中的烦躁升上来:“现在边关没有战事,我爹也用不着担心我的安危,你们说他为什么死活不同意我考武举?”
“不说我了,你们呢,将来打算做什么?”
王复一愣:“那你的绸庄呢?”
方长庚心中一叹,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……
静默了片刻,方沅君道:“我若能中举就心满意足了,其他的还不敢想,多半是留在这里,要么去
大家把目光投向年纪最小的方长庚,饶有兴致地问:“长庚,那你呢?”
几人又是一阵沉默,各奔前程就意味着分离,而四个人都还在前途迷茫的年纪,一时都有些缓不
“好了好了,本来是庆祝的,怎么变成哀悼了?长庚说的没错,走一步算一步,不管如何,咱们永远是好兄弟!”
“没错,来来,喝酒!”
……
但甘心吗?
前世他是帝都人,在那样一个繁华的城市长大,不曾受过任何衣食住行上的委屈,如今要他蜗居在一个小小的村镇,一辈子如同一只井底之蛙,纠缠于毫无意义的奔波生计……
第一次,他心里如此渴求着改变,至少,他应该去体验一番未知的多彩世界,才能不枉来这世界一趟……
“我怎么感觉——”
“能不能别卖关子?”
方启明似有些不能接受的样子:“我怎么觉得,大丫和小高有点不对劲呢……”
“这可怎么办?”
方长庚看了眼外头,确定没人以后说:“小高哥是外地的,一看也是手里不宽裕的人,大姐是不是有点委屈了?”
“哥,你这事到底怎么打算的?以后种了药材哪里还有功夫在袁大夫这儿继续做事?”
这,方启明神情有些压抑:“弟,你说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?”
方长庚问他:“哥现在准备到哪一步了?”
“既然准备周全了,哥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!不要有后顾之忧,这不还有我呢!”他知道这时候的方启明需要肯定和鼓励,“失败了也是正常的,失败乃成功之母嘛!”
“失败乃成功之母?你说得真好!”
但是,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……
“啊?”
方长庚腼腆地笑笑:“掌柜的,现在还有抄书的活吗?”
“这些都有人跟我预定了你抄的话本,给你涨一百文抄书费,如何?”
方启明也不藏着掖着了,一拍筷子:“我说,你就实话跟我说了吧,是不是看上我家大丫了?”
小高见方长庚也盯着他,顿时有些不好意思:“你这人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么?”
方启明差点喷饭:“你是那种需要我委婉的人么?我再委婉下去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跟我比谁委婉?”
小高被绕得头晕:“成成,我就跟你坦白了吧,我想上你家求亲,你帮不帮我这个忙?”
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,一大早,方长庚、周其琛还有方万明就坐着马车出发去县衙,王复是他爹
方万明是秀才,本就可以直接参见县令,还能在县令面前落座,只是这不是死的规定,人却是活
目光落到方长庚身上时,他想了一下,随即笑着问道:“县试的时候我夸过你的字,你可还记得?”
方长庚心说,能罚什么?最多也不过是退学了吧?再说了,难道县令就这么空?
“是!”